我很“中意”你
3月21日至24日,我国国家主席习对意大利进行国事访问。意大利,地中海的阳光温暖照射,这儿是欧洲文明的摇篮,也是文艺复兴的起源地。不论你去没去过意大利,今晚你都将爱上它。
[注]翡冷翠(Firenze,意大利文),现通译为佛罗伦萨。此诗是徐志摩于1925年在意大利创造的一首现代诗。
现在它的荣耀尽管早过去了,可是从乱七八糟的废墟里,后人还可似乎于百一。中罗马商场(Forum Romanum)尖端规划。这儿是古罗马城的中心,有法庭、神庙与住所的残迹。卡司多和波鲁斯庙的三根哥林斯式的柱子,顶上还有片石相连着;在全场中最为秀拔,像三个丰姿飘洒的少年用手横遮着额角,正在瞭望这一片古商场。想当年这儿整天挤挤闹闹的也不知有多少人,各有各的心思,各有各的方法;现在只剩三两起游客评头论足的在死一般的幽静里。
商场东边是斗狮场(编者注:今译名为斗兽场),还可以看见大约的规划;在许多宏壮的废墟里,这个算是景象最好的。外墙是一个大圆圈儿,分四层,要仰起头才干看到顶上。下三层都是一色的圆拱门和柱子,上一层只要小长方窗户和楞子,这种单纯的对照教人觉得这座修建是整整的一块,如同直上云霄的松柏,老干亭亭,没有一些繁枝细节。里边中心原是大平场;中古时在这儿筑起堡垒,现在满是一道道颓毁的墙基。这场子就是斗狮场;环绕着的是观众的座位。下两层是包厢,皇帝与外宾的在最基层,上层是贵族的;第三层公务员坐;最上层布衣坐:共可容四五万人。狮子洞还在下一层,有口直通场中。这个场子修建在一世纪,原是戏园子,后来才改作斗狮之用。
斗狮场南面不远是卡拉卡拉浴场。古罗马人颇考究洗澡,浴场都造得好,这一所更其富丽。全场用大理石砌成,用嵌石铺地;有岩画,有雕像,用具也不寻常。房子巨大,分两层,都用圆拱门,走进去觉得稳稳的;里边富丽堂皇,与岩画雕像相辅相成。居中是大健身房,有喷泉两座。场子占地六英亩,可容一千六百人洗浴。洗浴分冷热水蒸汽三种,各占一所屋子。古罗马人上浴场来,不单是为洗澡;他们可以在这儿商议生意、宽和讼事等等,正和咱们上茶店上饭馆一般效果。
罗马从中古以来便以教堂闻名。康南海《罗马游纪》中引杜牧的诗“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光景大约有些相像的;只可惜初夏去的人无从领会那烟雨算了。
圣彼得堂最精妙,教堂内部参照卡拉卡拉浴场的款式,许多巨大的圆拱门稳稳地支着那座穹隆顶。教堂长六百九十六英尺,宽四百五十英尺,穹隆顶高四百零三英尺,可是乍看不觉得是这么大。由于平常看屋子巨细,总以屋内饰物等为规范,饰物等的尺度无形中是有谱子的。圣彼得堂里的却大得离了谱子,“天使像伟人,鸽子像老鹰”;所以教堂真实的巨细,一下倒不容易看出了。可是你若看里边走动着的人,便逐渐觉得不同。教堂用五颜六色大理石垒墙,加上好些嵌石的大幅的名画,大都是亮蓝与朱红二色;明显丰丽,不像一般教堂一味阴沉沉的。密凯安杰罗(编者注:今译名为米开朗基罗)雕的彼得像,温文光亮,独具匠心,在教堂的犄角上。
罗马艺术的瑰宝天然在梵蒂冈宫;卡辟多林博物院中也有一些,但比起梵蒂冈来就太少了。梵蒂冈有好几个雕琢院,保藏约有四千件,闻名的《拉奥孔》(Laocon)便在这儿。画院藏画五十幅,都是精品。梵蒂冈的岩画极精彩,多是拉飞尔和他门徒的手笔,为别场所不及。
罗马城西南角上,挨着古城墙,是英国坟场或叫做新教坟场。这儿边葬的大都是艺术家与诗人,所以来参谒来凭吊的意大利人和别国的人整天不停。就中最有名的天然是十九世纪英国浪漫诗人雪莱与济兹(编者注:今译名为济慈)的墓。雪莱的心葬在英国,他的遗灰在这儿。墓在古城墙下斜坡上,盖有一块长方的白石;榜首行刻着“心中心”,下面两行是生卒年月,再下三行是莎士比亚《风暴》中的仙歌。
这座坟场是罗马富有诗意的一角;有些爱罗马的人虽不死在意大利,也会遗言葬在这座 “永久的城”的永久的一角里。
威尼斯是“海中的城”,在意大利半岛的东北角上,是一群小岛,外面一道沙堤离隔亚得利亚海。在圣马克广场的钟楼上看,团花簇锦似的东一块西一块在绿波里泛动着。远处是水天相接,一片苍茫。这儿没什么煤烟,天空干干净净;在温文的日光中,全部都像通明的。我国人到此,似乎在江南的水乡;夏初从欧洲北部来的,在这儿还可看见清清楚楚的春天的背影。海水那么绿,那么酽,会带你到梦中去。
佛罗伦司(Florence,编者注:今译名为佛罗伦萨)最教你忘不掉的是那色彩明显的大教堂与在它一旁的那高耸入云的钟楼。教堂接近闹市,在狭隘的旧大街与繁密的市房中,打开它那巨大的个儿,如同一座山似的。它的门墙全用大理石砌成,黑的红的白的线条相间着。长方形是根本图画,所以直线虽多,而不觉严厉。那三色的大理石,带着它们的光泽,相互显映,也给你明显安稳的感觉。